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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色莫扎特 02

地上有一张红色的大纸张,纸张上面画满了想五角钱大小的圈圈。每一个圈圈内都写上了一个字,有的是数字,有的是文字…… “对” ,“错 ”,“ 不”, “有” 等。算起来,有五六十个圈圈。在纸张的中间,画上一个较大的圆圈,小隆在里面写着 “家” 字。

“好了。 ”

成成、小隆、穆都、真真、志荣、小倩和靓靓围着大纸张。大家对望了一下,心里毛毛的。

小隆一本正经地说:“先说一下规矩和禁忌。要玩灵魂钱,第一,要有这一张纸和硬币一个。我们就用五角钱……面积比较大。第二,玩的人,要把一指手指按在五角钱上。记得,不可以用力,要轻碰,手指不可以离开硬币 ……”

“如果离开了,怎么办? ”靓靓问道。

小隆铁定地说:“她会跟其中一人回家,或缠着全部人! ”

“啊—— ”

“你不要吓我啦! ” 靓靓叫道。

“只要你不乱来,绝对不会有事。 ”小隆铁定的说。

他继续说:“ 还有,记得,不要推硬币。当请到她的时候,硬币会自己走动。你们的手指只需要跟着硬币移动就好。 ”

穆都一脸疑惑地问:“ 真的会自己动? ”

“嗯—— ”小隆点点头。

小隆继续说:“ 你们先想一想要问七仙女的问题吧! ”

“是不是问什么问题都可以?它怎么样回答我们?它会现身吗? ”靓靓一边咬着自己的拇指头,一边问道。

“什么问题都可以问?它是不会现身的,我们看不到它的。当它要回答你的时候,硬币就会走 ……走到答案的圆圈上。比如,你要它讲出你几岁,硬币就会走到 ‘十’ 字的圆圈。如果你要它告诉你你几岁结婚 ……如果答案是‘ 三十’岁,硬币会先停在 ‘三’ ,再走到‘十 ’字的圆圈。明白吗?”

“这也是为什么你在纸上画这么多圆圈,还在圆圈里面写字,就是要让它选字回答。就像在拼字 ……拼句子……” 一直保持沉默的志荣指着纸皮上的圆圈说道。

“是。 ”小隆说:“ 全部都准备好了。谁要玩? ”

大家突然静了下来,互相对望,都流露着犹豫不定的眼神。

灵魂钱,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。它是可以说是一种 “灵魂” 卜卦的游戏。玩法很简单,只需要在一张纸上面画满圆圈,在圆圈内写字,再拿一枚硬币放在中间的圆圈——家,然后几个人各自把手指按在硬币上。大家嘴里念念有词,请附近的灵魂。如果成功请到灵魂,硬币就会自己开始走动。随着,大家可以发问,硬币会向纸上的某些字走去,以示答案。传说,如果中途有人擅自把手指撤离,又或者到时候无法请附身硬币的灵魂离开,该灵魂就会缠着参与点迷津的人或者其中一人,后果难测。虽然如此,依然有很多因为好奇心、爱刺激、迷失,又或者不信邪的人在玩。大家对灵魂钱一点也不感到陌生。因为他们常看见学长姐们在放学后躲在课室里,三五成群围在一起玩。

放学后,小隆一伙儿约好在学校后面,最靠近储藏室的课室里见面。这间课室就在底楼,是一间空着的课室。平时,校方都拿来收藏多出来的桌椅,大多时候不会有人来这里的。这里可以算是他们的秘密集聚地。

“在这里玩,不怕吗? ”靓靓露出不安的眼神问道。

“对啊!学校后面有 ……那个。现在也是七月……怕不怕遇到 ‘坏的’ ?”不知道为什么,一提到跟阿飘有关的话题,成成就会特别谨慎,似乎怕一不小心就会把阿飘招回家。

志荣站在窗口旁,望着学校的不远处的中华义山,他静静地从窗口瞭望出去,仿佛被义山的奇景给吸引住了。他想着:灵魂钱这门游戏,真的吗?真的有幽灵吗?如果有灵魂的话,不知道她••••••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鬼呢?一点科学根据都没有。所谓的灵魂只不过是个人脑袋里的幻想罢了吧!真是的,害怕还要玩?还真的是白痴的一群。

他对神鬼论并没有太大的兴趣。反正他只是陪妹妹过来而已。也不知道为什么真真这么崇拜小隆,总是听他的。

听了成成的话,他突然冷冷地说道:“无论是不是鬼节,它们还是在那边的。”

顿时感到背后一冷,好像有好几道眼神杀了过来。他转身看了小隆他们,感觉到他们的怒气。奇怪,说错了吗?不是这样吗?

站在志荣旁边的小倩微微一笑,问道:“你相信?”

志荣把视线收回来,看了小倩一眼,摇了摇头。

小倩眼睛睁大地看着他,似乎听到了不可思议的回答。

志荣也发觉到小倩的反应,他愣了一下。明明自己才说“无论是不是鬼节,它们还是在那边的”,意味着他相信有鬼,回头却对她摇头表示不相信。这不是很矛盾吗?

他抓了抓头,眨了眼,到底是信还是不信?明明就认为神鬼论是没有科学根据的事,偏偏在某时刻,自己却会配合的去相信它们的存在。这就是所谓的灰色地带吧!该相信时相信,不该相信时就不信!绝……

小倩看他眼神的变化,一会儿困惑,一会儿又明亮起来,抿嘴微笑,似乎找到了答案。此刻的表情还真可爱,小倩噗哧笑了。

志荣抬头看了小倩一眼,也笑了。

“你们笑什么?”真真一直都在注意着他们两人的互动,忍不住发问。

小倩唇角勾起微笑说:“没什么,只是有人自打嘴巴。”

“哦?”真真听不懂小倩的这句话的意思,也不多问。反正她对地上的红纸帐比较有兴趣,向小隆问道:“这张纸真的可以请到灵魂?”

“所以说你们不懂。不用怕的,我们请七仙女就好了。 ”小隆解释道。

“真的有七仙女吗? ”真真问道。

志荣眉头一皱,插嘴说道: “七仙女?是《西游记》中的七个仙女——红衣仙女、青衣仙女、素衣仙女、皂衣仙女、紫衣仙女、黄衣仙女和绿衣仙女吗?还是《天仙配》里与董永在一起的仙女? ”

“呃——不是牛郎织女吗? ”真真好奇地问。

“牛郎织女的仙女,是一个红色仙衣,也会织布的仙女。但是,不是传说中的七仙女啦!牛郎织女相会的七月七日也叫七夕节。正是今天晚上。 ”志荣一本正经地解释道。

突然,他有个奇怪的想法:怎么所有仙女都织布呢?真奇怪。

“啊,你知道的还真多呢! ”被小倩夸了,志荣心里还满高兴的,又带点不好意思呢!

坐在地上的小隆问道:“喂,回归正题,你们谁要玩? ”

“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啊? ”真真叫着。

“呃 ……这…… 我们请的是七仙女,所以都不会是坏人。听说最小的仙女是最善良的。 ”小隆说道。

志荣看着小隆,嘻嘻笑了两声,说: “坏人?是恶鬼吧!”

“切——你嘴巴还真坏! ”小隆说道。

七仙女真的存在吗?如果是仙女,她们有灵魂吗?如果有十组人在不同地方请的话,她们怎么办?去哪里“复命”呢?仙女呃,会理会你们吗?仙女还真空闲。当然,志荣没有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,否则一定会被小隆一脚踹开。

“好啦,还有什么疑问的? ”小隆移动一下身子,准备好后便说:“ 你们不是想要知道很多事吗?穆都,你不是也有事情要问吗?靓靓,你不是想知道你的真命天子吗?成成,你不是要知道你将来 UPSR的成绩会如何吗?”

“好,我玩。 ”

“我也玩 ……”

“我还是不要 ……”

“志荣 ……你没有东西要问吗?”成成问道。

志荣冷冷地回答:“不。我只问自己。 ”

小隆嘴角翘起,说:“你还真自负呢! ”

“我又不相信这些东西的,一点科学根据又没有 ……”

“又来了。这个人,总是讲科学。以后当一个科学怪人吧!别理他。我们来 ……”小隆说道。

志荣不以为意。

最后,只有靓靓、成成、小隆和富来决定一起玩灵魂钱。他们四人就这样坐在地上,围着大纸帐。真真、志荣、小倩和穆都则站在旁观看。

在一旁的真真突然问穆都: “喂,你也相信这个吗?”

穆都说:“ 为什么不相信?虽然宗教不同,印度人也有印度人的传说,马来人也有马来鬼的传说啊!而且,听奶奶说,这些东西喜欢藏在香蕉树里呢!如果有事要求那个东西,可以在晚上用红线绑着香蕉树,然后她就会出现了。 ”

正准备把手指按在硬币上的靓靓更叫道: “喂,不要再讲了。我毛孔都站了起来。你还是出去把风吧!如果看到有学长或老师走来,快快进来通知我们。 ”

穆都瞟了她一眼,心想,明明害怕,又要玩。

“嗯—— ” 在学校里是禁止玩灵魂钱的,还是小心一点好。穆都回应了一声就走出了课室,到外面把风。

大家就绪后,小隆嘴里念念有词: “七仙女,七仙女,我们恳请你下来。七仙女 ……如果你来了,请告诉我们。就请你移动到 ‘是’ 的字上……”

不一会儿,大家几乎一起惊叫:“啊—— ”

放在纸张中间的五角钱自己移动了起来!

所有人的眼睛睁得大大地瞪着自己游走的硬币,成成、小隆、富来和靓靓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跟着硬币移动。

“啊!动了!动了 ……”真真被吓了一大跳,紧抱着身边的志荣。

“哎呀呀 ……还真的动了。” 志荣轻皱眉头,轻扶着真真。心想,还真的有些不可思议。会不会是他们自己推的?一定是。他心里暗下结论。

“嘘—— ”小隆提醒大家保持冷静。

虽然大家早已做了心里准备,但是硬币的游走还真的让人吃惊。一时感到脖颈凉飕飕的,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心理作用?还是……

靓靓转过头看着富来,讷讷地说: “是你……推吗?”

福来吞了屯口水,反驳道:“ 不是啦!我才不做这种事。 ”

小隆插嘴:“ 嘘——不要吵。来了,要问什么,就快点问。 ”

小隆带头问道:“请问你是七仙女吗? ”

经小隆一问,大家的眼光转向手指头上的硬币。硬币还真的移动起来!它慢慢地游走,停在 “是” 的圆圈里。大家看得目瞪口呆,眼睛快吐出来了。

接着,小隆又问道:“请问你排行第几? ”

硬币再一次移动。大家眼睁睁地瞪着硬币。它来到 “三” 的圆圈旁,停了一下,不动了。

看到这种情形,大家嘴巴张大的,全呆了。

真真抱得志荣更紧,不自觉的将身体躲在他身后,从旁探头看着小隆他们。志荣被真真这么一抓,心里觉得好笑,轻搂着她的肩,就像个守护神似的。再看着前方,觉得很不可思议,他皱起眉头来,想了一回儿,还是想不通原理,就不想了,紧皱的眉头也松开了。小倩就站在他们旁边,看见他们兄妹的互动与表情,觉得他们两兄妹的表情很可爱,感情也一定很好。她噗哧地笑了。她轻轻的笑声把在思索中的志荣拉回现实,抬起眼帘与小倩的双眼对上了,他先是一愣,脸颊热了起来。

小隆又再重复问题一次: “请问你排行第几?”

这一次,硬币缓缓地走到 “三” 附近的“七 ”字,停了下来。

大家松了一口气,原来是最小的七仙女。

“我要问 ……我要问……” 靓靓问道:“请问我 ……几岁结婚啊?”

她还真的问了呢!小隆被她的提问逗笑了,说:“ 这么快就想嫁?哈哈哈! ”

靓靓不理会他地嘲笑,嘟着嘴说:“ 要你管?总之新郎不是你! ”

小隆一脸无辜地说:“ 拜托,我娶猪娶狗都不娶你。 ”

“你 ……” 小隆把靓靓气得说不出话来。

正当他们在吵嘴的时候,硬币又再动起来。硬币先停在 “四” 再走到“六 ”。

“ 啊……那么说,我要四十六岁才能嫁哦。天啊! ” 这个答案对靓靓来实在是太恐怖了。

“你嫁得出就已经是奇迹了。 ”小隆加上一句,显然誓要把她气得吐血。

“李——小——隆——你这个混蛋 ……”

“ 够了,不要再吵。小心你们的手指。轮到我问,请问我将来的鉴定考试会考到几个A?” 富来不让他们在胡闹,直接向仙女发问。

这是大家都关心的问题。大家眼睁睁地望着硬币,硬币走到 “一” 却停了下来。

“啊 ……一个A ?我肯定被妈咪打死我。 ” 福来对得到的答案感到失望极了。

“哈哈 ……看你的样子就知道啦!”小隆笑道: “看我的。七仙女,七仙女,请问我的 UPSR会考到几个A ?”

这一次,硬币走得很快,来到了 “六” 和“五 ”的中间,却停了下来。大家对望了一下,心情更紧张起来,硬币又开始移动,它不走进 “六” 的圆圈,也不走进 “五” 的圆圈,却像前走,来到 “零” 的圆圈,停下。

“哇 ……零!” 小隆的脸色惨变,而其余的人忍不住大笑,之前的诡异气氛已经消失不见了。

“好了啦 ……时间不多,快点问其它的,你们不是要知道最近学校闹鬼事件是不是真的吗? ”为了缓解尴尬局面,他撇开 UPSR,转向学校闹鬼事件。

果然,此话一出,大家静了下来。这也是他们玩灵魂钱的目的之一。

校园里的传说,到底是不是真的?

小隆深深地吸了口气,小心翼翼地问道: “请问••••••”

此话一出,课室里的气氛变得凝重。

大伙儿眼看硬币开始移动,心里怦怦地跳着,真真更是紧握着志荣的手。

突然“ 乓”一声 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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